查包養網卷四十六 郭擺設傳第三十六

  郭躬字仲孫,潁川陽翟人也。門第衣冠。父弘,習《小杜律》。太守寇恂以弘為決曹掾,斷獄至三十年,用法平。諸為弘所決者,退無怨情,郡內比之東海于公。年九十五卒。

  躬少傳父業,講授徒眾常數百人。后為郡吏,辟公府。永平中,奉車都尉竇固出擊匈奴,騎都尉秦彭為副。彭在別屯而輒以法斬人,固奏彭專擅,請誅之。顯宗乃引公卿朝臣平其罪科。躬以明法令,召進議。議者皆然固奏,躬獨曰:”于法,彭得斬之。”帝曰:”軍征,校尉一統于督。彭既無斧鉞,可得專殺人乎?”躬對曰:”一統于督者,謂在部曲也。今彭專軍別將,有異于此。兵事呼吸,不容先關督帥。且漢制棨戟即為斧鉞,于法分歧罪。”帝從躬議。又有兄弟共殺人者,而罪未有所歸。帝以兄不訓弟,故報兄重而減弟逝世。中常侍孫章宣詔,誤言兩報重,尚書奏章矯制,罪當腰斬。帝復召躬問之,躬對”章應罰金”。帝曰:”章矯詔殺人,何謂罰金?”躬曰:”法則有故、誤,章傳命之謬,于事為誤,誤者其文則輕。”帝曰:”章與囚同縣,疑其故也。”躬曰:”‘周道包養如砥,其直如矢。”正人不逆詐。’君國法天,刑包養不成以勉強生意。”帝曰:”善。”遷躬廷尉正,坐法免。

  后三遷,元和三年,拜為廷尉。躬門第掌法,務在寬平,及典理官,決獄斷刑,多依矜恕,乃條諸重文可從輕者四十一事奏之,事皆實施,著于令,章和元年,赦全國系囚在四月丙子以前減逝世罪一等,勿笞,詣金城,而文不及流亡未發覺者。躬上封事曰:”圣恩所以減逝世罪使戍邊者,重人命也。今逝世罪流亡無慮萬人,又自赦以來,捕得甚眾,而詔令不及,皆當重論。伏惟天恩莫不蕩宥,逝世罪已下并蒙更生,而流亡捕得獨不沾澤。臣以為赦前犯逝世罪而系在赦后者,可皆勿笞詣金城,以全人命,無益于邊。”肅宗善之,即下詔赦焉。躬奏讞法科,多所生全。永元六年,卒官。中子晊,亦明法令,至南陽太守,政著名跡。門生鎮。

  鎮字桓鐘,少修家業。辟太尉府,再遷,延光中為尚書。及中黃門孫程誅中常侍江京等而立濟陰王,鎮率羽林士擊殺衛尉閻景,以成年夜功,事在《宦者傳》。再遷尚書令。太傅、三公奏鎮沖犯白刃,手劍賊臣,奸黨殄滅,宗廟以寧,功比劉章,宜顯爵土,以勵忠貞。乃封鎮為定潁侯,食邑二千戶。拜河南尹,轉廷尉,免。水建四年,卒于家。詔賜冢塋地。

  長子賀當嗣爵,讓與小弟時而逃往。積數年,詔年夜鴻臚下州郡追之,賀不得已,乃出受封。累遷,復至廷尉。及賀卒,順帝追思鎮功,下詔賜鎮謚曰昭武侯,賀曰成侯。

  賀弟禎,亦以能法令至廷尉。

  鎮門生禧,少明習家業,兼好儒學,著名譽,延熹中亦為廷尉。建寧二年,代劉寵為太尉。禧子鴻,至司隸校尉,封城安鄉侯。

  郭氏自弘后,數世皆傳法令,子孫大公者一人,廷尉七包養人,侯者三人,刺史、二千石、侍中、中郎將者二十余人,侍御史、正、監、平者甚眾。

 包養 順帝時,廷尉河南吳雄季高,以明法令,斷獄平,起自孤宦,致位司徒。雄少時家貧,喪母,營人所不封土者,擇葬此中。喪事趣辨,不問時日,巫皆言當族滅,而雄不顧。及子?孫恭,三世廷尉,為法名家。

  初,肅宗時,司隸校尉下邳趙興亦不恤諱忌,每進官舍,輒更繕修館字,移穿改筑,故犯妖禁,而家人爵祿,益用豐熾,官至潁川太守。子峻,太傅,以才器稱。孫安世,魯相。三葉皆為司隸,時稱其盛。

  桓帝時,汝南有陳伯敬者,行必矩步,坐必端膝,呵斥狗馬,終不言逝世,目有所見,不食其肉,行路聞兇,便解駕留止,還觸歸忌,則寄宿鄉亭。大哥寢滯,不過舉孝廉。后坐女婿亡吏,太守邵夔怒而殺之。時人罔忌禁者,多談為證焉。

  論曰:曾子云:”上掉其道,平易近散久矣。如得其情,則哀矜而勿喜。”夫不喜于得情則恕心用,恕心用則可寄枉直矣。夫賢人正人斷獄,其必主于此乎?郭躬起自佐史,小年夜之獄必察焉。原其平刑審斷,庶于勿喜者乎?若乃推己以議物,舍狀以貪情,法家之能慶延于世,蓋由此也!

  陳寵字昭公,沛國洨人也。曾祖父咸,成、哀間以律令為尚書。平帝時,王莽輔政,多改漢制,咸心非之。及莽因呂寬事誅不附己者何武、鮑宣等,咸乃嘆曰:”《易》稱’正人見幾而作,不俟終日’,吾可以逝矣!”即乞骸骨往職。及莽篡位,召咸以為掌寇典。年夜夫,謝病不願應。時,三子參、豐、欽皆在位,乃悉令解宮,父子相與歸鄉里包養,閉門不收支,猶用漢家祖臘。人問其故,咸曰:”我祖先豈知王氏臘乎?”其后莽復征咸,遂稱病篤。于是乃收斂其家律令書文,皆壁躲之。咸性仁恕,常戒子孫曰:”為人議法,當依于輕,雖有百金之利,慎無與人重比。”

  建武初,欽子躬為廷尉左監,早卒。

  躬生寵,明習家業,少為州郡吏,辟司徒鮑昱府。是時,三府掾屬專尚交游,以不願視事為高。寵常非之,獨勤心物務,數為昱陳當世廉價。昱高其能,轉為辭曹,掌全國獄訟。其所平決,無不厭服眾心。時司徒辭訟,久者數十年,事類溷錯,易為輕重,不良吏得生因緣。寵為昱撰《辭訟比》七卷,決事科條,皆以事類相從。昱奏上之,其后公府奉以為法。

  三遷,肅宗初,為尚書。是時承永平故事,吏政尚嚴切,尚書決事率近于重,寵以帝新即位,宜改宿世苛俗。乃上疏曰:

  臣聞先王之政,常不僣,刑不濫,與其不得已,寧僣不濫。包養網故唐堯著典,”眚災肆赦”;周公作戒,”勿誤庶獄”;伯夷之典,”惟敬五刑,以成三德”。由此言之,圣賢之政,以刑罰為首。往包養網者斷獄嚴明,所以威懲奸慝,奸慝既平,必宜濟之以寬,陛下即位,率由此義,數詔群僚,弘崇晏晏。而有司執事,未悉阿諛,典刑用法,猶尚深入。斷獄者急于篣格酷烈之痛,執憲者煩于詆欺放濫之交,或因公行私,逞縱威福。夫為政猶張琴瑟包養,年夜弦急者小弦絕。故子貢非臧孫之猛法,而美鄭喬之暴政。《詩》云:”不剛不柔,布政優優。”方今圣德充塞,假于高低,宜隆先王之道,蕩滌煩苛之法。輕薄箠楚,以濟群生;全廣至德,以奉天心。

  帝敬納寵言,每事務于寬厚。其后遂詔有司,絕鉆鉆諸慘酷之科,解妖惡之禁,除文致之請讞五十余事,定著于令。是后人俗戰爭,屢有嘉瑞。

  漢舊事斷獄報重,常盡三冬之月,是時帝始改用冬初十月罷了。元和二年,旱,長水校尉賈宗等上言,以為斷獄不盡三冬,故陰氣微弱,陽氣發泄,招致災旱,事在于此。帝以其言下公卿議寵奏曰:

  夫冬至之節,陽氣始萌,故十一月有蘭、射干、蕓、荔之應。《時令》曰:”諸生蕩,安形體。”天以為正,周以為春。十仲春陽氣上通,雉并雞乳,地以為正,殷以為春。十三月陽氣已至,六合已交,萬物皆出,蟄蟲始振,人以為正,夏以為春。三微成著,以通三統。周以天元,殷以地元,夏以人元。若以此時行刑,則殷、周歲首皆當流血,分歧人心,不稽天意。《月令》曰:”孟冬之月,趣獄刑,無留罪。”明年夜刑畢在立冬也。又:”仲冬之月,身欲寧,事欲靜。”若以降威怒,不成謂寧;若以行年夜刑,不成謂靜。議者咸曰:”旱之所由,咎在改律。”臣以為殷、周斷獄不以三微,而化致康平,無有災害。自元和以前,皆用三冬,而水旱之異,往往為患。由此言之,災異自為它應,不以改律。秦為暴政,四時行刑,圣漢初興,改從簡易。蕭何草律,季秋論囚,俱避立春之月,而不計六合之正,二王之春,實頗有違。陛下探幽析微,允執此中,革百載之掉,建永年之功,上有迎承之敬,下有奉微之惠,稽《年齡》之文,當《月令》之意,圣功美業,不宜中疑。

  書奏,帝納之,遂不復改。

  寵性周到,常稱人臣之義,苦不畏慎。安閒樞機,謝遣門人,拒絕知友,惟在公眾罷了。朝廷器之。

  皇后弟侍包養網中竇憲,薦真定令張林為尚書,帝以問寵,寵對”林雖有才幹,而素行貪濁”,憲以此深恨寵。林卒被用,而以臧污抵罪。及帝崩,憲等秉權,常銜包養網寵,乃白太后,令典喪事,欲因過中之。黃門侍郎鮑德素敬寵,說憲弟夏陽侯瑰曰:”陳寵奉事前帝,深見納任,故久留臺閣,賞賜有殊。今不蒙忠能之賞,而計幾微之故,誠傷輔政容貸之德。”瑰亦好士,深然之,故得出為太山太守。

  后轉廣漢太守。西州豪右并兼,吏多奸貪,誅訟日百數。寵到,顯用良吏王渙、鐔顯等,以為腹心,訟者日減,郡中清肅。先是,洛縣城南,每陰雨,常有哭聲聞于府中,積數十年。寵聞而疑其故,使吏案行。還言:”世衰亂時,此下多逝世亡者,而骸骨不得葬,儻在于是?”寵愴然矜嘆,即敕縣盡收斂包養網葬之。自是哭聲遂絕。

  及竇憲為年夜將軍征匈奴,公卿以下及郡國無不遣吏後輩奉獻遺者,而寵與中山相汝南張郴、東平相應順正直無私。后和帝聞之,擢寵為年夜司農,郴太仆,順左馮翊。

  永元六年,寵代郭躬為廷尉。性仁矜。及為理官,數議疑獄,常親自為奏,每附經典,務從寬恕,帝輒從之,濟活者甚眾。其深文刻敝,于此少衰。寵又鉤校律令條法,溢于《甫刑》者除之。曰:

  臣聞禮經三百,威儀三千,故《甫刑》年夜辟二百,五刑之屬三千。禮之所往,刑之所取,掉禮則進刑,相為表里者也。今律令逝世刑六百一十,耐罪千六百九十八,贖罪以下二千六百八十一,溢于《甫刑》者千九百八十九,其四百一十年夜辟,千五百耐罪,七十九贖罪。《年齡保乾圖》曰:”王者三百年一蠲法。”漢興以來,三百二年,憲令稍增,科條無限。又律有三家,其說各異。宜令三公、廷尉平定律令,應經合義者,可使年夜辟二百,而耐罪、贖罪二千八百,并為三千,悉刪除其余令,與禮相應,以易萬人視聽,乃至刑措之美,傳之無窮。

  未及實施,會坐詔獄吏與囚路況抵罪。詔特免刑,拜為尚書。遷年夜鴻臚。

  寵歷二郡三卿,地點有跡,見稱當時。十六年,代徐防為司空。寵雖傳法令,而兼通經書,奏議溫粹,號為任職相。在位三年薨。以太常南陽尹勤代為司空。

  勤字叔梁,篤性好學,屏居人外,荊棘生門,時人重其節。后以定策立安帝,封福亭侯,五百戶。永初元年,以雨水傷稼,策免就國。病卒,無子,國除。

  寵子忠。

  忠字伯始,永初中辟司徒府,三遷廷尉正,以才幹有聲稱。司徒包養網劉愷舉忠明習法令,宜備機密,于是擢拜尚書,使居三公曹。忠自以世典刑法,專心務在寬詳。初,父寵在廷尉,上除漢法溢于《甫刑》者,未實施,及寵免后遂寢。而苛法稍繁,人不勝之。忠略依寵意,奏上二十三條,為《決事比》,以省請讞之敝。又上除蠶室刑;解臧吏三世禁錮;狂易殺人,得減重論;母子兄弟相代逝世,聽,赦所代者。事皆實施。

  及鄧太后崩,安帝始親朝事。忠以為臨政之初,宜征聘賢才,以宣助風化,數上薦隱逸及直道之士馮良、周燮、杜根、成翊世之徒。于是公車禮聘良、燮等。后連有災異,詔舉有包養道,公卿百僚各上封事。忠以詔書既開諫爭,慮言事者必多激切,或致不克不及容,乃上疏豫通廣帝意。曰:

  臣聞仁君廣山藪之年夜,納切直之謀;奸臣盡謇諤之節,不畏順耳之害。是以高祖舍周昌桀、紂之譬,孝文嘉爰盎人豕之譏,武帝納東方朔宣室之正,元帝容薛廣德自刎之切。昔晉平公問于叔向曰:”國家之患敦為年夜?”對曰:”年夜臣重祿不極諫,小臣懼罪不敢言,下情不上通,此患之年夜者。”公曰:”善。”于是命令曰:”吾欲進善,有謁而欠亨者,罪至逝世。”今明詔高尚宗之德,推宋景之誠,引咎克躬,咨訪群吏。言事者見杜根、成翊世等新蒙表錄,顯列二臺,必承風響應,爭為切直,若嘉謀異策,宜輒納用。如其管穴,妄有譏刺,雖苦口順耳,不得事實,且優游寬容,以示圣朝無諱之美。如有道之士,對問高者,宜垂省覽,特遷一等,以廣婉言之路。

  書御,有詔拜有道高第士沛國施延為侍中,延后位至太尉。

  常侍江京、李閏等皆為列侯,共秉權任。帝又愛信阿母王圣,封為野王君。忠內懷懼懣而未敢陳諫,乃作《搢紳師長教師論》以諷,文多,故不載。

  自帝即位以后,頻遭元二之厄,蒼生亡命,盜賊并起,郡縣更相飾匿,莫肯糾發。忠獨以為憂,上疏曰:

  臣包養聞輕者重之端,小者年夜之源,故堤潰蟻孔,氣泄針芒。是以明者慎微,智者識幾。《書》曰:”小不成不殺。包養網“《詩》云:”無縱包養網詭隨,以謹無良。”蓋所以崇本絕末,鉤深之慮也。臣竊見元年以來,盜賊連發,攻亭劫奪,多所傷殺。夫穿窬不由,則致強盜;強盜不斷,則為攻盜;攻盜成群,必生巨猾。故亡逃之科,憲令所急,至于通行飲食,罪致年夜辟。而頃者以來,莫以為憂。州郡督錄怠慢,長吏防御不肅,皆欲采獲虛名,諱以盜賊為負。雖有發覺,不務清澄。至有逞威濫怒,無辜僵仆。或有傕蹐比伍,轉相賦斂。或隨吏追赴,周章途徑。是以盜發之家,不敢申告,鄰舍比里,共相壓迮,或出私財,以償所亡。其年夜章著不成掩者,乃肯發露。陵遲之漸,遂且成俗。冠攘誅咎,皆由于此。前年勃海張伯路,可為至戒。覆車之軌,其跡不遠。蓋掉之末流,求之根源。宜糾增舊科,以防來事。自今強盜為上官若它郡縣所糾覺,一發,部吏皆處死,尉貶秩一等,令長三月奉贖罪;二發,尉免官,令長貶秩一等;三發以上,令長免官。便可撰立科條,處為詔文,切敕刺史,嚴加糾罰。冀以猛濟寬,驚懼奸慝。頃季夏年夜暑,而新聞不協,冷氣錯時,水涌為變。天之降異,必有其故。所舉有道之士,可策問國典所務,王事過差,令處熱氣不效之意。庶有讜言,以承天誡。

  元初三年有詔,年夜臣得行三年喪,服闋還職。忠是以上言:”孝宣天子舊令,人從軍屯及給事縣官者,年夜怙恃逝世未滿三月,皆勿徭,令得斷送。請依此制。”太后從之。至建光中,尚書令祝諷、尚書孟布等奏,以為:”孝文天子定約禮之制,光武天子絕告寧之典,貽則萬世,誠不成改。宜復建武故事。”忠上疏曰:

  臣聞之《孝經》,始于愛親,終于哀戚。上自皇帝,下至庶人,尊卑貴賤,其義一也。夫怙恃于子,同氣異息,一體而分,三年乃免于懷包養網抱。先圣緣情面而著其節,禮服二十蒲月,是以《年齡》臣有年夜喪,君三年不呼其門,閔子雖要绖服事,以赴公難,退而致位,以究私恩,故稱”君使之非也,臣行之禮也”。周室陵遲,禮制不序,《蓼莪》之人作詩自傷曰:”瓶之罄矣,惟罍之恥。”言已不得終竟子道者,亦上之恥也。高祖授命,蕭何創制,年這一刻,藍玉華心裡很是忐忑,忐忑不安。她想後悔,但她做不到,因為這是她的選擇,是她無法償還的愧疚。夜臣有寧告之科,合于致憂之義。建武之初,新承年夜亂,凡諸國政,多趣簡易,年夜臣既不得告寧,而群司營祿念私,鮮循三年之喪,以報顧復之恩者。禮義之方,實為凋損。年夜漢之興,雖承衰敝,而先王之制,稍以實施。故藉田之耕,起于孝文;孝廉之貢,發于孝武;郊祀之禮,定于元、成;三雍之序,備于顯宗;年夜臣終喪,成乎陛下。圣功美業,靡以尚茲。孟子有言:”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,全國可運于掌。”臣愿陛下登高北看,以甘陵之思,揆度臣子之心,則海內咸得其所。

  宦豎未便之,竟寢忠奏而從諷、布議,遂著于令。

  忠以久次;轉為仆射。時帝數遣黃門常侍及中使伯榮往來甘陵,而伯榮負寵驕蹇,所經郡國莫不迎為禮謁。又霖雨積時,河水涌溢,蒼生騷動。忠上疏曰:

  臣聞位非其人,則庶事不敘;庶事不敘,則政有得掉;政有得掉,則感動陰陽,妖變為應。陛下每引災自厚,不責臣司,包養臣司狃恩,莫以為負。故天心未得,隔并屢臻,青、冀之域淫雨漏河,徐、岱之濱海水盆溢,兗、豫蝗蝝繁殖,荊、楊稻收儉薄,并、涼二州羌戎叛戾。加以蒼生缺乏,府帑虛匱,自西徂東,杼柚將空。臣聞《洪范》五事,一曰貌,貌以恭,恭作肅,貌傷則狂,而致常雨。年齡洪流,皆為君上威儀不穆,臨蒞不嚴,臣下輕慢,貴幸擅權,陰氣盛強,陽不克不及禁,故為淫雨。陛下以不得親奉孝德皇園廟,比遣中使致敬甘陵,牛軒軿馬,相看途徑,可謂孝至矣。然臣竊聞使者所過,威權翕赫,震動郡縣,貴爵二千石至為伯榮獨拜車下,儀體上僣,侔于人主。長吏惶怖譴責,或邪諂自媚,發人修道,繕理亭傳,多設儲跱,征役無度,老弱相隨,動有萬計,賄遺仆從,人數百匹,頓踣呼嗟,莫不叩心。河間托叔父之屬,清河有陵廟之尊,及剖符年夜臣,皆猥為伯榮屈節車下。陛下不問,必以陛下欲其然也。伯榮之威重于陛下,陛下之柄在于臣妾。水災之發,必起于此。昔韓嫣托副車之乘,受馳視之使;江都誤為一拜,而嫣受歐刀之誅。臣愿明主嚴天元之尊,正乾剛之位,職事巨細,皆任賢能,不宜復令女使干錯萬機。重察擺佈,得無石顯泄漏之奸;尚書納言,得無趙昌譖崇之詐;公卿年夜臣,得無朱博阿傅之援;外屬近戚,包養網, “她總是做出一些犧牲。父母擔心和難過,不是一個好女兒。”她的表情和語氣中充滿了深深的悔恨和悔恨。得無王鳳害商之謀。若國政一由帝命,王事每決于已,則下不得逼上,臣不得干君,常雨洪流必當霽止,四方眾異不克不及為害。

  書奏不省。

  時,三府任輕,機事專委尚書,而災眚變咎,輒切免公臺。忠以為非國舊體,上疏諫曰:

  臣聞”君青鳥使以禮,臣事君以忠”。故三公稱曰冢宰,王者待以殊敬,在輿為下,御坐為起,進則參對而議政事,出則監察而董長短。漢典舊事,丞相所請,靡有不聽。今之三公,雖當其名而無其實,選舉誅賞,一由尚書,尚書見任,重于三公,陵遲以來,其漸久矣。臣忠心常獨不安,是故臨事戰懼,不敢穴見有所興造,又不敢殺意同寅,以謬平典,而謗讀言日聞,罪足萬逝世。近以地動策免司空陳褒,今者災異,復欲切讓三公。昔孝成天子以妖星守心,移咎丞相,使賁麗納說方進,方進自引,卒不蒙上天之福,徒乖宋景之城。故知長短之分,較然有歸矣。又尚書決事,多違故典,罪法無例,詆欺為先,文慘言丑,有乖章憲。宜責求其意,害而勿聽。上順國典,下防威福,置方員于規矩,審輕重于衡石,誠國家之典,萬世之法也。

  忠意常在褒崇年夜臣,待下以禮。其九卿有疾,使者臨問,加賜錢布,皆忠所建奏。頃之,遷尚書令。延光三年,拜司隸校尉。糾正中官外戚賓客,近幸憚之,不欲忠在內。來歲,出為江夏太守,復留拜尚書令,會疾卒。

  初,太尉張禹、司徒徐防欲與忠父寵共奏追封和熹皇后父護羌校尉鄧訓,寵以先世無奏請故事,爭之連日不克不及奪,乃從二府議。及訓追加封謚,禹、防復約寵俱遣子奉禮于虎賁中郎將鄧騭,寵不從,騭心不服之,故忠不失意于鄧氏。及騭等敗,眾庶多怨之。而忠數上疏陷成其惡,遂詆劾年夜司農朱寵。順帝之為太子廢也,諸名臣來歷、祝諷等守闕固爭,時忠為尚書令,與諸尚書復共劾奏之。及帝立,司隸校尉虞詡追奏忠等罪過,當世以此譏焉。

  論曰:陳公居理官則議獄緩逝世,相幼主則正不僣寵,可謂有宰相之器矣。忠能承風,亦庶乎明慎用刑而不留獄。然其聽狂易殺人,開父子兄弟得相代逝世,斯年夜謬矣。是則不惡人多幸,而惡人包養常代其禍,進退無所措也。

  贊曰:陳、郭主刑,人賴其平。寵矜枯胔,躬斷以情。忠用詳密,損益有程。施于孫子,且公且卿。

  《后漢書》 南朝宋·范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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